2014年4月19日星期六

接受班禅大师“摩顶”

本文转载自小五七(五)《缓冲地带14 接受班禅大师“摩顶”》

  
选自小五七非潜著1号“漂泊系列”之三《圣地拉萨》
        我的一生均与佛关联:胡被黜,本人87逃亡,居佛地10年之久;在此10年中,承蒙班禅、热振、努巴等大师关爱和护佑;主要的非潜作品几乎全是在佛地写成的。在此贴上一文,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摩诃般若!

图:小五七在班禅大师驻地日喀则扎什伦布寺1985年
     接受班禅大师“摩顶”

 回日喀则的路
我爬上一辆货车,站在车箱里,双手抓住篷杆,任凭颠簸。风,迎面向我扑打;沙,呛入我的鼻孔和喉头;烈日,暴晒着我的脸,火辣辣的,皮肤在一层层地掉。
我思考着史坦丝的话:“我们有权力,有责任严肃地感觉自己的失落,处理自己的失落。忽视或者否定悲伤,只会让悲伤来伤害我们。面对我们的失落,能再度发掘我们的真本性。”
前面好像是断崖绝壁,车子勇敢地闯去,转一个回头弯,又上了一重山。在藏地坐敞篷车,让你经常存在于恐怖之中,领略什么叫惊险。空间不说云雾,连水分也极少,所以透明度极高,即便是万丈深渊也看得见底。车子在云崖边跑,猛地向沟壑一斜,你可以惊叫一声,一身冷汗之后,车子却歪歪斜斜地过去了。如此反反复复,人不那么恐惧了,胆子便大了。
车子爬上山顶,终年不化的冰山就在我的身边,就悬吊在我的头上。冰崩后倒下来的冰块耸立在路旁,融化的冰水顺着路面流,流到哪里,白亮亮的玻璃铺到哪里。车轮只能在别人跑出的车辙里跑,即便轮子上套了防滑链仍然打滑。如果车轮跑出车辙,车子立即会向后滑入万丈深渊。
在阿妈参木嘎那里,我怀疑过自己,活力几乎被失败的预感吞食。现在,我的敞篷车吼叫着,向前挣扎,我已对自己不再怀疑。
日喀则史简述
8世纪前期,悉补野部落首领松赞干布由雅隆河谷(今西藏泽当、乃东、穷结一带)迁居逻娑(也写作逻些,今拉萨),设置乌如、叶如(也写作耶如)、要如(也写作夭如)和如拉四部于吐蕃全境,建立了吐蕃王朝
年楚河谷——江孜、白朗(元代时的沙鲁万户)和日喀则,是藏南的辽阔的河谷平原,当时属于吐蕃的“如拉”地区。那时的日喀则还是一片荒野,叫“夏水雄加木”,意思是“不毛之地”,到了13世纪的萨迦王朝,才实现了莲花生的预言,改名叫“谿卡桑珠孜”,意思是“顶好的庄园”。从此简称“日卡孜”,即现在的名字日喀则。在萨迦王朝建立的13个万户土王中,没有日卡孜,证明那时还仅仅是个“庄园”,即“谿卡”而已。
萨迦王朝的第四代祖萨迦班智达和五代祖八思巴依附元世祖忽必烈而达到鼎盛,萨迦派统治雪域近百年。随着大元帝国的衰落,萨迦也衰落。萨迦王朝于1354年被嘎举派帕竹(帕木竹巴的简称)系第一代第司(法王)绛曲坚赞打败而取代,宗教和政治中心由萨迦移至山南的乃东,此后称帕竹王朝。在帕竹王朝统治乌斯藏的264年中,公元1409年宗喀巴创建了格鲁派,他的弟子根登主巴(一世达赖)于1447年在日喀则修建了扎什伦布寺,这个“顶好的庄园”到这时才成了乌斯藏的重镇。1618年(明万历四十六年),藏巴汗敦迥旺布包围了乃东王宫,末代帕竹王卓尾贡波下台,宣布嘎举派噶玛系黑帽支法王曲引多吉为藏王,移都日卡孜,是为噶玛王朝。从此,日卡孜成为后藏的宗教、政治中心。
噶玛王朝比较短暂,随之便是格鲁派统治地位的确立。1644年,清朝定都北京,先后正式册封达赖和班禅。达赖驻前藏拉萨布达拉宫,班禅驻后藏日喀则扎什伦布。据清朝雍正年间调查,达赖方面有寺庙3150所,班禅方面有寺庙327所,达赖方面的百姓121440户,班禅方面的百姓6750户。看起来,在政权和教权上达赖系统比班禅系统重要,但他们在格鲁派中是完全平等的两个部分。四世班禅罗桑曲结(也写作罗桑曲吉坚赞)是四世达赖云丹嘉措和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老师,经过他的努力和斗争,格鲁派在雪域的绝对地位才得以完全确立。可见,扎什伦布在黄教中的位置多么重要。
班禅活佛系统,从罗桑曲结开始转世以来已经三百多年了,现在的十世班禅才比我大一岁。我来到日喀则之后,十世班禅每年回扎什伦布一至两次。我作为四川教师队队长,就有机会出席有十世班禅参加的会议。见面的次数多了,便有“人神朋友”的感觉。
在一次没有第三者的会晤中,大师对我说:“你写西藏不带政治任务,写得好啊。你的漂泊我喜欢,我在仔细地读哇,格拉。你好好写下去吧,将来由我来推荐出版。公家不给你稿费,我来给你稿费。”
班禅大师日喀则“摩顶”
从1984年起,我和十世班禅大师有几次接触。这和我的身份、职业有关系。我不仅是一位走一路写一路的专门描写佛地的作家,一个说真话的汉人;而且我还是率领着四川八个地市的一个庞大的援藏教师队队长。
我的家住在扎什伦布寺的旁边。那抑扬顿的诵经声和高高的强巴铜佛洗炼着我的灵魂。在我的那个小屋里,我感到经过长期的反思和认识而获得的自我意识又在逐渐地丧失,有时还真的茫茫然找不到慰藉。哪里有寄托?只有仰望那高高的扎什伦布。
听说班禅大师又要从北京回藏,人们提前半月就聚集在扎什伦布四周。有康巴人、藏北人、卫地人,更多的是藏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婴儿,他们携着糌粑、青稞酒、茶叶和肉食,带着卧具、炊具和帐篷,无规则地安营扎寨。
1985年9月30日。
我着藏装排列在佛教徒的行列里,虔诚地去接受大师班禅额尔德尼的摩顶。人们的胸脯挨着脊背,队伍有4公里长。善男信女们向前慢慢地移动,伴着白天的烈日,晚来的雨雪,我在长队里已经一天一夜了。
学校不提倡也不阻止藏族学生前去摩顶,因此我的伙伴很多,我的前面和后面都是我的学生。行列里的藏族学生大致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希望佛泽灌顶,愚者不愚,智者更智;一种是不去摩顶,就不算吐蕃法王松赞干布的子孙。
好不容易,我们移到了那红色的宫墙下。不管是佛教意识的学生还是民族意识的学生,一时都紧张起来,似乎由敬畏而生恐惧,我感觉到他们的大腿几乎都在打颤。
我问:“你们为什么发抖?”
答:“汉人见了毛主席不是一样发抖吗?”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回答,其实这个回答让我满意极了。
沿途都是密密的藏族警察和提着警棍、皮带以及树枝的便衣,对于那些走出队列的人以及那些在队列里坚持不了歪三倒四的人,不论高低贵贱,不论是老是少,总是狠狠地抽。对于近十万人的单行队伍,维持秩序当然很难,可在警棍面前摩顶,我心里总是不够愉快,其他佛徒的感觉如何,我不知道。
我们从一道小门鱼贯而入,从两行红衣喇嘛的夹道中通过。两行喇嘛排成的巷道的顶端是铺着红缎的莲花宝座,宝座上坐着班禅大师。(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俗名贡布慈丹。1938年2月3日(藏历十六绕迥之土虎年正月初三,生于青海省循化县文都乡一个藏族农民家庭。)为了保证大师每分钟能摩上40个头顶,着绛色袈裟的僧众,总是把巷道里的人狠狠往前推。
当我通过法台的旁边时,不像其也佛教信徒那样低着头,射着腰,而以一种敬仰的目光注视大师。他却眯着睛微笑,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头顶上。他突然说话了:“你的文章不错,我会给你出的。努力吧,佛保佑你成功!”而且说的是汉语。能听见的人都万分惊奇,特别是我前后的学生。
出了另一道小门,我和众多佛教徒一样,获得了一条红丝绳。我立即把红丝绳套在脖子上,让佛、法、僧三宝把我的命运拴住。


附记:大师之死和《雪域漫记》的结局
 1989年1月28日在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他的新宫德钦格桑颇彰逝世,终年51岁。大师猝逝那天,汉历正月初三。当时我在长沙过大年,从电视里惊闻噩耗,立即返藏赶到日喀则吊唁,可不许我进德饮格桑颇彰(日喀则新宫),我只能在宫门之外用汉人的大礼向大师三呼九叩。当时,八集一卷的《雪域漫记》尚未整理完备。呜呼!大师早早地去矣!到而今21年矣!不过,好在小五七有了博客,《雪域漫记》共118篇文章,已有20篇日志和读者见了面。小五七坚信,《雪域漫记》会隆重问世的,大师安息吧!
                                                                                 ——小五七      2010年1月29日




 后藏首府日喀则历史沿革的资料,参见柳祺等编写的《藏族简史》、牙含章的《达赖喇嘛传》和《班禅喇嘛传》、王甫仁的《西藏佛教史略》、赤烈曲扎的《西藏风土志》以及汉文版《红史》和《青史》,还有未付印的《年曲琼》(年楚河志)。
 远古,西藏山南雅隆河谷悉补野部落兴起,聂墀赞普为蕃人六牦牛部首领。传三十二代为松赞干布,7世纪中叶在位,以后有文字记载,又传九代至朗达玛,忘于苯教和佛教争。是为吐蕃王朝。
 关于“萨迦王朝”,请参见本书《萨迦寻踪》一文。
 罗桑曲结开始转世,为四世班禅,追认克主杰为一世班禅,索南乔朗为二世班禅,罗桑顿珠为三世班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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